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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臊乔腥,为什么要用乔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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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说文》:“大,天大、地大、人亦大,故大象人形。”王筠释例:“此谓天地之大,无由象之以作字,故象人之形以作大字,非谓大字即是人也。”凡是在面积、体积、容量、数量、力量、强度、年龄、重要性等方面超过一般或超过所比对象,称为“大”,与“小”相对。《史记·高祖本纪》:“大风起兮云飞扬,威加海内兮归故乡。”唐王维《使至塞上》:“大漠孤烟直,长河落日圆。”用的都是本义,黄县有句俗语“手大大不过天去”,用的也是本义。

卤儿

黄县大卤面之所以称为“大卤”,就是因为卤儿里的内容非常丰富,以粉团打底儿,荤有肉片、猪血、海米、鸡蛋络索,素有木耳、芫茜菜、韭菜,有时还要放黄花菜,有鱼米、扇贝丁之类加一点效果更好。

而重庆小面之所以称为“小面”,是因为其制作非常简单,几乎可以简化为调料加面条,调料也无外乎葱、姜、蒜、辣椒、香菜、榨菜、花生、芝麻酱等常见的几种。有人将大卤面写作“打卤面”,这是错的,是不明白“大”的含义而致误。“打”字也不作“制作”讲,黄县话制作卤儿称为“开卤儿”,用“开”不用“打”。

“大”之本义由实到虚加以引申,又指在程度、规模、声势、时间等方面超过一般或超过所比对象,《庄子·知北游》:“天地有大美而不言。”用的便是此义。黄县话形容一个小孩子比较成熟,会说他“大样(ying)”“大模样样嘞”,用的也是引申义。在此基础上再加以引申,“大”就成为程度副词,表最、极、很之义,《诗经·鲁颂·閟宫》:“奄有龟蒙,遂荒大东。”郑玄笺:“大东,极东,海邦近海之国也。”《汉书·霍光传》:“长公主大以是怨光。”黄县话里这种用法也很多,比如:叫他干什么管都大快喽滴嘞;跟他商议个事儿管都大痛快嘞;她这个人大勤快嘞;她大会这么说;他大肯帮忙;他大愿来耍;他长嘞大高乎嘞;他大听说乎嘞;她大会说话。“大好”就是挺好的意思,比如:这人大好说话嘞;他家的日儿大好过嘞。“大好”还有最好的意思,比如:外头冷,你大好多穿点儿衣裳。“大红大绿”就是很红很绿,“大早”“大清早起”“大一早”就是很早。“大发”批事情做过头,超过限度,《金瓶梅》第七十五回:“你今日怎的这等恼的大发了,连累俺每,一棒打着好几个。”黄县话也是这么用的,使劲使大了叫作“使大发劲喽”,过度疲惫叫作“累大发劲喽”,闯祸了叫作“作大发劲喽”,这里“发”轻声变韵,“a”读作“u”,“头发”“哑巴”“北马”都是这样读的。“大得(děi)”表示程度加深、更加的意思,比如:他俩本来就不和,这下大得反儿脸喽。还有句俗语“大得不如大得”,是雪上加霜、每况愈下的意思,比如:釜台不好烧,找人摆弄下迎风墼,谁知道大得不如大得,倒烟倒嘞更厉害喽。黄县人开玩笑的时候也会故意念成“大得(dě)不如大得(dě)”。

“乔”的本义是高而上曲,《说文·夭部》:“乔,高而曲也。”《诗经·小雅·伐木》:“伐木丁丁,鸟鸣嘤嘤。出自幽谷,迁于乔木。”在植物学分类上,木本植物分为乔木、小乔木、灌木,“乔”直言其高。与“大”一样,“乔”的含义也有由实到虚的引申,作程度副词,表极、很之义,黄县话里就是这么用的,“乔白”“乔黄”就是很白很黄,比如:他种儿两盆儿菊花,一盆儿乔白,一盆儿乔黄。人在饥饿过度时,会眼前发黑,用黄县话说是“饿嘞俩儿眼乔蓝”。“乔腥”就是很腥,比如:鲅鱼是无鳞鱼,做不好乔腥。“乔臊”就是臊味很大,比如:褥儿让他尿嘞乔臊乔臊。“乔酸”就是很酸的意思,比如:那棵树上嘞酸枣乔酸乔酸。老黄县人在夸称人家闺娘的时候,会说“你看乜长嘞,乔白大胖,滴溜滑铮亮”,“乔白”即很白,“大胖”即很胖,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年代的审美观。现在的年轻人只知道吸脂减肥,以瘦为美,不明白在那个挨饿的年代,胖子所体现出的心理优势。这句赞语是有时代特征的,乔白说明不用风吹日晒出力干粗活,大胖说明家底丰厚,俗话说“人穷志短,马瘦毛长”,那些又黑又瘦的营养不良之辈皮肤必定涩滞晦暗,是不可能有滴溜滑铮亮的润泽感的。这种润泽感代表的是富足,所以那时有爱面子的人临出门时还不忘在嘴唇上抹点油,以示吃得“油次囊囊”的。

“焦”的本义是烧伤或物体经火烧后变黄发脆,《说文》:“焦,火所伤也。”《玉篇·火部》:“焦,火烧黑也。又炙也。”“焦”是个会意字,“隹(zhuī)”是短尾鸟的总称,鸟架火上,古人凭借丰富的烧烤经验,得出鸟炙极干则焦的结论。“焦”也同样由实向虚引申作程度副词,有极、很之义,“焦急”就是很急,“焦渴”就是很渴。黄县话里用法更丰富,“焦干”就是很干,比如:他感冒喽,觉儿嘴里焦干焦干嘞。“焦酸”既指味道很酸,比如:她想做杏儿酒,一不小心做成杏儿醋喽,焦酸焦酸嘞。又指酸痛,比如:她腮帮儿笑嘞焦酸。“焦黏”就是很黏,比如:他嚼儿把麦儿,嚼出嘞面筋焦黏焦黏嘞,好去黏蛣蟟。有的地方把很黄称作“焦黄”,黄县话则称为“胶黄”,如果你说“她嘞头发焦黄焦黄嘞”,别人会异口同声地说:“秃舌儿。”

部分图片引自网络,著作权归原作者所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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